文/熊宗荣
星期天美国人要休息，日程上安排，到邻近的墨西哥蒂瓦纳市观光。
上午九点，美籍华人刘超美开着昨天送我们到好莱坞电影城的那辆中巴，来到我们的住地――圣地亚哥市区一家台湾老板开的名叫"皇家山庄"旅馆。
圣地亚哥海湾
墨西哥蒂瓦纳市离美国的圣地亚哥市距离很近，行车不到一个小时便到了边境线。两国的边境线上用高大的铁丝网隔离。我们的车不能过境，留在边境上的停车场。过境时，没费什么周折，除了买票，只查看一下护照，便放行我们过关。然后乘一辆墨西哥的大客车，行驶一两公里便到了蒂瓦纳市。
墨西哥是发展中国家，富裕程度远不及美国。蒂瓦纳市因是边境城市，距美国西部城市洛杉矶和圣地亚哥近，来此观光游览的外国人很多，因此也还算繁华。街上楼房很多，来往车辆也不少。但车辆档次不高，许多都很破旧。据说，很多都是从美国那边买来的二手货。街道上比较脏乱，卫生状况也不及美国城市。但街道两边有许多大型石头雕塑，粗犷豪放，形象逼真，颇具特色。这与美国城市遍布的抽象雕塑比，我感觉要实在许多。
我们乘坐的客车在市中心一家停车场停下来，汽车的车门正对着一家商场的后门。所以，一下车就自然进了商场。商店的商品倒也丰富，琳琅满目。商品大致可分三类：一是服装，特别是皮衣，包括各种皮包。商品货真价实，没有假冒伪劣。二是白银首饰，据说墨西哥是世界的产银大国。三是各种工艺。商店格调有点类似我们湖北武汉的汉正街，一门一店。
可罗拉多饭店
除我们下车时进入的那家商场外，很少见到大型商场。所不同的是，我们的商店大多是小姐少妇站柜经营，男人负责进货当老板。而他们的店内绝大部分都是膘肥体壮的中年汉子。而且一般是一店两人，一人在店内卖货，一人在店外拉客。看到我们来了，便打着手势，满口不停地说："马马虎虎！马马虎虎！"
我们不知道他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有可能是"我们商店的东西还可以，说得过去。"也有可能是"我们商店的物品价格还可以，不算太高。"
看到我们挑选商品时，店主都说："尽管折！"但真正砍价太多时，他们又满脸不高兴地说："撒油拉拉！"看样子，来这里旅游的，大多是中国人和日本人。
在圣地亚哥大学做客
我们一行沿街挑选，有购皮货的，有购白银首饰的，也有购一些工艺品回去送人的。最后在一起比较时，有人说划算，也有说上当。因来一次墨西哥不容易，总要带点东西回去作纪念。于是，我也买了一条银项链和一个女士皮包，价格都不菲。回家送给妻，满认为我不远万里带回礼物会赢得妻的感谢和表扬。谁知妻只看了一眼便扔到一边，说："什么玩艺儿，还花这么多钱！"弄得我一脸尴尬，真是自讨没趣！
中午，刘超美领我们在一家餐馆就餐。餐馆不大，生意却很兴隆。这里的桌椅很特别，一张筛子大的圆形桌面，由一根齐胸高的柱子高高顶起。由于桌子高，凳子也特别高，要费好大的劲才够得上去。这里的饭食也很特别，一只高脚漏斗式的玻璃杯子里装着红颜色粘糊糊的冷饮，一盘煎饼、米饭和咖喱、奶油拌在一起的粘糊糊的食物，由一个肥头大耳腆着个大肚子的矮壮汉子用一只毛茸茸的手托着盘子送来。由于腹中饥饿，我们每人都只勉强尝了一点，便放下刀叉。
墨西哥蒂瓦纳市区
这时，从外面来了几个提着号、端着琴的行乞者，要为我们临桌献艺。他们弹的弹，吹的吹，还有一人声嘶力竭地唱起来。虽然听不懂他们唱的什么，但觉得他们演唱的非常认真，配合默契，便给了他们几个美元，他们便喜滋滋地去了。
我们来蒂瓦纳时，进海关很容易，出海关却遇到了大麻烦。
那些美国海关人员对我们每人检查得特别仔细，所有证件和物品都要拿出来逐一检查。好不容易检查完毕，出了海关。但回头一看，一行10人竟少了4人。我们急忙返回海关，在海关出口的栅栏处，只听见刘超美用英语同美国海关警察乌里哇啦地大声争吵。而那几位牛高马大的美国黑人警察倒不生气，只是耐心地在那里解释。我们代表团的4名成员被阻隔在栅栏里面，呆呆地站在那里，显得一脸地无奈。
在墨西哥蒂瓦纳市
原来，我们来美国的那天，飞机临近太平洋东岸、洛杉矶的上空，空中小姐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张小纸片。惭愧的是，我们代表团10人中竟没有一个人懂英文，谁也不知道那张小纸片是干什么用的。过海关时，还撕掉一半，剩下一半，都以为再也没什么用，所以一出了洛杉矶海关，有人竟把它当废纸扔了。
后来才知道，那张小纸片叫"落地签证"。当然，我们如果不到墨西哥，那张纸片倒是真的无用。但我们现在是从墨西哥进入美国，就需要那张"落地签证"了。
我们已出海关的6个人也十分着急，都挤上去向美国黑人警察说好话，作解释。但一切都是白费功夫，因为我们说的话，他们听不懂；他们说的话，我们也听不懂。后来，我们把所有证件，包括芝加哥市政府的邀请函都拿出来给警察看，那上面有我们全团成员的姓名，以证明我们几个人是一起的。但那几个警察还是一会儿耸肩，一会儿摊手，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街头乐队来餐馆演凑
后来，我们看到这些美国黑人警察算是铁了心要公事公办的态度，不满中又带了几分敬佩。就稍一合计，认为再说多些也是徒劳。于是，我们租了两辆车回到圣地亚哥旅馆，把签证丢在旅馆的两位同伴的箱子拉来，取出了签证。同时，刘超美领那两位撕了签证的同伴到美国驻蒂瓦纳领事馆，一人花100美元补办了签证。
待所有的签证都交齐时，那几个黑人警察才在一连声的"Sorry!"" Sorry!"声中把滞留在海关6个小时的4人放出来。这时，已到晚上8点，原来安排在这天下午的所有活动全部作废。
我们每个人都窝了一肚子火，大家都大发其牢骚。但牢骚过后又感叹地说："要是我们的国民都有这种坚持原则，不循私情的认真办事态度，那么，我们的社情民风很可能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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